【翻译/犬狼】It Wouldn't Be an Adventure Without You（19）

第十九章：哑炮也没很逊

       莱姆斯迅速做出反应，他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。他抄起行李箱，并紧握魔杖。“人形显身。”他轻声念道，随后感觉有一股能量嗖的一声冲出魔杖尖。他看到一个身影——像是微光勾勒出的一幅草图——出现在他面前，那是小天狼星在卧室里，不过没有其他人现形。现在仅是他和小天狼星两人在楼上。

       不管怎样，他仍打算做好每一桩防护措施。他对着自己的身体挥了一下魔杖，在身上施了一道幻身咒。这滋味不好受，像是在他头顶敲碎了一枚鸡蛋，蛋黄顺着他的脖子缓缓流下——接着他有了一层保护色，如变色龙一般，与周围的背景融为了一体。

       他朝吱嘎作响的房门合页施了无声无息咒，深吸一口气，接着走出房间，踏入昏暗不明、星光映照的楼道。他贴着暗处走——尽管别人看不见他，他沿走廊匆匆走过，来到了小天狼星的门前。他确信他能感觉到画像上的目光正追随着他。他们看不见他，但……也许他们能瞥见他从旁经过时的步伐和空气中的波纹。

       他轻轻悄悄地扣了门，然后屏住呼吸，祈祷小天狼星能听见。他不想敲得太大声，就算伯爵夫人在远处听不见，画像也会听见的——不用说，他们定会通知她，说那个肮脏的乌克德拉奇下床走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房门开了，在走廊的一片寂静中，合页发出嘎吱一声巨响——莱姆斯的心跳到了喉咙口，并咒骂自己居然没有在敲门前施无声无息咒。

       “谁在那里？”小天狼星压低了声音，听起来疑虑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“大脚板，是我，让我进去。”他推开门，进到房里。小天狼星的房间跟他那间很像，除了那幅绘着诡异欧罗克先祖的诡异肖像画仍在墙上。莱姆斯朝那副画施了咒，并取下它，把吸血鬼的脸扣着墙壁放，就像他对自己房里那副所做的那样。

       “月亮脸？我看不见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用了幻身咒，过来，让我给你也加一道。”他又挥了一次魔杖……突然间，小天狼星也跟他一样无影无形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出了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们得逃出去。你知道他们在猎杀的那些东西吧——乌克德拉奇？他们是狼人。那个词是当地人对他们的称呼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个词在我的通缉令上，我方才听他们讲话的时候才想起来。伯爵夫人给了我一剂安眠魔药，她打算把我和其他狼人一起关在笼子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抱歉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不算什么，她打算让他的外甥们吃掉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噢……那我们大概真得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抓紧时间。”这一次，他没忘记施无声无息咒，房门打开时动静轻得多了，他们一齐蹑步走进过道，朝着楼梯走去。他们稍稍加快了脚步……几只蝙蝠扑着翅膀，飞过敞开的窗户。

       他们刚走到转角，楼梯就在眼前，此时一只蝙蝠飞过窗户……突然间，一位外甥从黑暗中赫然现身。“要走了吗？”他开口问道。他扬起眉毛，脸上挂着一副得意又凶狠的表情，并露出了每一颗尖牙。

       “也许乌克德拉奇厌倦了我们为他提供的好房间。”另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。小伙子们猛一转身，另一位外甥正阔步向他们走来……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好似他们二人是猎物。“也许它希望加入它的兄弟们，搬去更适合它那类生物的住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如此说来，若是不能满足它的心愿，则显得我们作为主人失职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莱姆斯突然间感觉自己被约努特擒住了，而弗洛林从背后冲上来，把小天狼星推到一旁，也抓住了他，于是他现下被他们一左一右紧紧拿住，没法举魔杖。他固然挣扎了一番，但挣扎也没用。他们身强力壮，远远强于莱姆斯，也远远强于寻常人类。

       “放开他。”他听见小天狼星大喊，不过，为着幻身咒的缘故，他几乎看不见他。“立马放开他不然我就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然怎样？”那些吸血鬼嘲笑他。“回房吧，麻瓜。你没能力保护你肮脏的朋友……比起他，你最好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们拽着莱姆斯离开，后者又是挥手又是蹬腿，但都没用……他的魔杖困在身侧，毫无用武之地，尽管偶尔有火星从中射出，也没法造成任何伤害。在吸血鬼的铁腕下，他束手无策。

       他能听见小天狼星的脚步在他们身后砰砰响。“松开他！放他走！”

       但这反而令吸血鬼再次冷笑。“轮不着泥巴种发号施令，你没有魔法。你没有力量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昏昏倒地！”莱姆斯听见小天狼星大喊……自然是毫无反应。吸血鬼们一面拖走莱姆斯，一面笑得更凶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统统石化！”跟先前一样，无事发生。而吸血鬼们现在已经狂笑不止了。

       接着，小天狼星竭尽全力吼出了一句咒语。“清水如泉！”他边喊边猛挥魔杖，尽管隔着一层幻身咒，但他挥得如此用力，莱姆斯居然真看见了魔杖在空中挥动。起先没有反应……接着传来一阵巨浪般的隆隆响声，他的魔杖尖爆发出一股洪流，向前奔涌，喷射而出，如喷泉一般。水龙的力量击倒了他们三人——仿佛有一根消防水管照着他们喷，吸血鬼们摔倒在地，气喘吁吁、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   小天狼星把魔杖对准抓着莱姆斯的人——水柱仍在以惊世骇俗的规模涌出，他脚底一滑，铲过积水，抓住莱姆斯，拖着他起了身，随后他们一齐飞奔下楼梯。莱姆斯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啪嗒声，他浑身湿透，气喘吁吁，上气不接下气，刚才那下摔得他鼻青脸肿——但好在他能自由行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们跑下楼梯，三步并作一步地跳，随后到达了大厅……厅里香气浓腻的绿色火焰早已熄灭。吊闸和先前一样，仍是升起的，他们向前跑去。

       硕大的月亮挂在空中，正正好好镶在门外……而他们朝着大门走去时，一只蝙蝠突然间映在银色圆盘上。它拍着油亮似皮革的翅膀，越变越大，直到它飞进主楼……并变形成欧罗克伯爵夫人。

       她现在看起来丝毫不漂亮了。她的头发不再顺滑，不再跟先前一样用发胶梳在脑后，而是爬满了她的头，像根根分明的卷须。她蜡白的皮肤枯如死尸，然而她两颊生斑、双唇浓郁如血。她双眼冒火、目光如炬，她那本就尖利的牙齿，伸长后变成了獠牙。“这么说……”她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闸门在她身后轰然落下。

       两个男人怔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想跑？你们以为一只乌克德拉奇的魔力能过得了我们这关？”她拍了拍手，他们身上的幻身咒便消失了。他们朝对方干眨眼，惊诧不已，现在他们身上的每一寸都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   伯爵夫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几乎充满了怜悯。“我们的年岁如黑暗一般古老。几百年前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还没出生的时候，我们就在操纵魔法、指挥军队了——难怪你们像小孩一样抱团取暖，因为在我们面前，你们软弱无力。你们一定吓坏了吧——软弱无力到这种地步。”

       莱姆斯举起了魔杖。

       欧罗克夫人仰头大笑，笑得狂乱无章、久久未停，听起来几乎是精神错乱了。“你尽管一试。”她伸开双臂，任他攻击。

       “昏昏倒地！”红光从魔杖尖射了出去。咒语正中她胸口……她连眼都没眨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“等你们到我们这般年纪时，区区一个巫师的咒语就伤不到你了。我们早就没有那么不堪一击了。现在只有木桩贯穿心脏才能伤到我们。你们逃不掉的，小男孩们……你们各自有各自肮脏的血液，与此同时，恐惧将会加上一层恰到好处的香气——把你们的味道变得更加开胃。唔，恐惧之情，还有未经碰触之人的鲜美。这可不常见。英勇之士，还保有原封未动的贞洁，这时日可不多见……如今道德匮乏，不比往日了。”

      楼梯处传来一声响动，接着两个外甥现身了，他们身上仍湿答答的。他们的姨妈朝他们皱眉。“你们任他们过了你们这关……不过，没什么大碍。我拦住了他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小天狼星看看吸血鬼男人，又看看伯爵夫人。“你们说过你们不伤人的。”他对他们说道。言语间几乎是控诉的语气。“你说你们受到过不公正的迫害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的确如此，我们从未取过非分之物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打算杀害我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，不，我们只不过打算要吸干你。你本可以变得跟我们一样，小子，变得永生、不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嗜血无情。那莱姆斯又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乌克德拉奇可没法变成吸血鬼。它是野兽，我们杀害它们不算错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么把你们逐出喀尔巴阡山脉的人呢？那群暴徒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她愤怒地涨红了脸，她长斑的脸颊变成了深紫色。“我们从未取过任何非分之物。Sanguis noster primitiva sua.”

       “饮血乃吾辈天赋权利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没错。你们的血液——本就污秽不堪，还被麻瓜的血液玷污过，一旦你们晃悠上了我们的山顶，自然就沦为我们的囊中之物了。我们只会取那些心甘情愿前来我们住处之人的性命。如果人类不懂这个规矩，那也怪不了我们。我们的规矩古老如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“黑暗。是呀，听你说过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而你们却想着逃跑。这可不成。你们喝了我们的酒，在我们的餐桌上用了餐……你们的性命现在归我们。用吃食换吃食，我们做了一笔买卖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但你没告诉我们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没问过。”她提高了音量，“抓住他们。”她向外甥们下令。

       莱姆斯立马就被擒住了……不过跟先前一样，小天狼星又一次抽出魔杖，并大吼：“清水如泉！”

       对付吸血鬼那陈年的铜皮铁骨，咒语也许不痛不痒……但他们仍然受制于物理法则。一阵海啸般的水浪向他们径直拍去，便会把他们击倒在地，跟人类没有区别。

       不出所料，弗洛林像一只保龄球球瓶一样倒下了，随后小天狼星转过魔杖，放倒了伯爵夫人，她愤怒地尖叫了一声，摔到了地上。四溅的水花击中了扭打在一起的莱姆斯和另一个吸血鬼，于是他们也摔在了地上。莱姆斯挥出一拳。要是他的魔杖对付吸血鬼没用，他就要用上一些麻瓜决斗招数了……约努特挥拳回击，随后他们翻身滚过水泊。

       现在是吸血鬼压在上头，随后莱姆斯从地上抬起头，用额头直直撞上男人的眉心。吸血鬼惨叫一声，捂住了脸……尽管莱姆斯也眼冒金星，但他抓准时机，翻身骑到吸血鬼身上。他又挥出一拳。

       他听见小天狼星在身后冲他大喊，让他起身快走——而他则维持着水柱，把另外两个吸血鬼钉在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莱姆斯挣扎着要起身，但约努特抓着他左手手腕不放，又把他拽倒……然后，他不确定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   仿佛有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弥漫开来，仿佛他的脑海中有一阵迷雾……然后，鬼使神差的，他变换了握魔杖的手势，因此他正用一种从未试过的方式握着它。现下他用拳头紧紧裹住魔杖，攥在手心。魔杖朝着吸血鬼施咒没有效果……但它仍然很尖锐，并且是由木头制成的……他甚至没有多想，便扬起右臂，拳头高举在空中……接着用尽全力扎下去，将魔杖尖直直扎进吸血鬼的胸膛中，扎进了他的心脏。

       吸血鬼撕心裂肺地尖叫着，在他那张苍白如蜡的脸上，一双眼珠朝后翻，他躺在地上抽搐了起来，双腿无意识地蹬着……然后他一动不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莱姆斯从约努特的胸膛中拔出魔杖……接着，如迷雾散去一般，他反应过来，男人死了，躺在地上，在一滩渐渐被染红的水泊中。

       接着，他反应过来，伯爵夫人正痛苦且愤怒地尖叫。“杀人凶手！杀人凶手！你凭什么！你会付出代价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接着，他反应过来，小天狼星因震惊而沉默了……造水咒的声音骤然停止。

       他的手开始发抖，血液在他全身隆隆作响，每一寸都涌动着热气和刺痛——接着他从尸体上撤走……他并非有意……并非蓄意这样做……这比杀死厄尔精要糟糕多了……他忍住想吐的冲动。鲜血源源不断地渗透进水中。

       “杀人凶手！杀人凶手！”伯爵夫人突然间沿着湿漉漉的地面朝他爬来，泪水从她脸上落下……但当她到他身边时，她仅仅只是把他推向一边，然后瘫倒在地，趴在她外甥的胸前抽泣。“约努特！我的约努特！”

       弗洛林在她身旁，抚着她的头发，泪水无声地流下他的双颊。

       莱姆斯摇着头，踉跄地向后爬了几步。“我很抱歉——我并非有意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他感觉到小天狼星握住他的胳膊肘，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。“他们打算杀掉我们，你完全有权——快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而由于剩下的两个吸血鬼沉浸在悲伤之中，小天狼星得以把莱姆斯拉到闸门前，举起莱姆斯用魔杖的手，好让他的魔杖指着铁栏，然后他念了一句“粉身碎骨”。火星迸出，随后铁门化作了烟尘。莱姆斯仍头脑麻木，晕头转向，但小天狼星抄起行李箱，拖着他走出城堡主楼，退到了护城河前。

       伯爵夫人绝望地嘶吼：“杀人凶手！杀人凶手！”那声音一路随着他们退回咒语屏障，回到了那座麻瓜山顶，都没有停下。

 

...

 

       他们在夜色中一刻不停地赶路，不过莱姆斯几乎没什么知觉，他的头脑仍然因震惊而冻结着，他的思绪仍然停留在吸血鬼的城堡里……仿佛面前仍然是那个他刚刚杀害了的男人。他恍惚中感觉小天狼星在他身旁，握着他的手肘，为他领路。他的魔杖仍然举着，魔杖尖发着光——他只能靠推断得出，是小天狼星念的咒，不过他借了莱姆斯的魔力施法，就跟他们逃跑那会儿一样……因为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念过“荧光闪烁”。

       他左摇右晃、踉踉跄跄，麻木感使他挣扎着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前面——若不是小天狼星紧紧抓着他，为他引路，他定会翻下狭窄的山路......没准会摔死。   

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场面很糟，月亮脸。”小天狼星的声音在他听来很渺远。小天狼星的语气非同寻常的温柔，但同时也很坚定。“我知道法律规定禁止杀害吸血鬼。但这三只吸血鬼打算杀掉我们。他们杀过许多人类，数不胜数，以至于他们都被驱逐出了家园。况且法律也禁止杀害狼人，但他们居然以此为傲。说真的，月亮脸，没人会怪你的——就算有人发现了，也没人会怪你……况且不会有人发现的。旁人用不着知道。我们不告诉别人，我们可以对此事保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杀了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否则他也会杀了你的。”小天狼星的语气变得很坚定。“别再想了，忘掉这件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但……他死了……因为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他是个吸血鬼。他本来就已经死了。他死于几百年前，残存下来的不过是附在他尸身上的鬼，杀害别人以延续生命的食尸鬼。相信我，月亮脸，没有了他的存在，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但如果伯爵夫人向魔法部投诉，魔法部就会找上我。我是狼人，没人会听我辩解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魔法部本就在搜捕你了，你本就麻烦缠身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但那件事我是清白的！小天狼星！”他踉跄着停下脚步。“我刚才谋杀了一个人！那很严重。那是大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听着。”小天狼星停下脚步，抓住莱姆斯的胳膊肘，并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的脸。他的语气很迫切，仿佛他打定主意要让莱姆斯听懂。“我们那时很乐意在火堆旁、睡袋里度过我们的夜晚。那个疯疯癫癫的老蝙蝠和那对白痴双胞胎特意邀请我们进屋，好谋杀我们。不杀人，就要被杀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没有杀任何人！”

       接着，小天狼星松开莱姆斯的胳膊，单手把他拉进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里。“忘了吧。”他说道。“你没做错什么，是他们先挑事的，你只是做了能让我们活着逃出来的事情。欧罗克伯爵夫人不可能在上报政府发生了什么事的同时，成功隐瞒住她一直以来所做之事，之后魔法部就会发现她锁在地下室的那些狼人。你也听见她说的了，她以自己的方式讨公道。因为她不想让政府像我们一样发现她的秘密。所以，我们要走到山脚，我们要走出这个天杀的国家，我们要忘掉这一切。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知道你做过什么。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莱姆斯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   “好吗？”小天狼星加重语气，又问了一遍，他松开了这个拥抱，好让他看着莱姆斯的眼睛，征求他的同意。

       终于，莱姆斯吸了吸鼻子，接着点了点头。“好。”小天狼星又抱了抱他，随后捡起行李，接着赶路。莱姆斯跟在他身后，尝试按吩咐做事，试着把这件事抛在脑后。“那个，”过了一会儿，他说道，同时努力抵抗着脑海中的迷雾，努力去想些别的事情。“至少我们可以很有把握地说，你已经驾驭了造水咒。”

       小天狼星如犬吠般大笑了一声。“对，是时候让我来练点别的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也许来点更简单的——羽加迪姆.勒维奥萨，或者简易的变形咒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如果非得把霍格沃茨七个学年的课程全部再过一遍，我才能恢复到正常水平的话，那真是痛不欲生了……”他的眉皱了一下，他看起来很尴尬，仿佛他有什么事想开口问，但他不确定该不该提起。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事?”莱姆斯问他。

   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要没事的话，你皱眉干嘛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只是在想……在琢磨……她在山上说过的一些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莱姆斯脸色煞白，他的思绪飞回了山顶那座城堡，飞回了他抛在那里的尸体——他杀害的那个男人，躺在一滩被鲜血染红的水中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算了。”小天狼星小声说。“我们不必讨论这件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别，没事的。”他说着闭上双眼，并强迫自己抛开约努特死前抽搐的景象。“如果我们要装作我们从没来过这里，那么我们就不能一直琢磨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。一旦我们下了山，我们就永远不会再想起，或谈到……我的所作所为。但在那之前，当我们还在这里的时候，我想大概是忘不掉的。我们还不如把这件事谈妥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件事不是你的错，月亮脸。”小天狼星说道。他的语气很轻柔，但带有跟先前一样的迫切。

       但莱姆斯却只是摇了摇头，他不想再说回这个话题。他疲惫不堪，惊惧不堪，脑中的雾气也沉重不堪——他没法面对这件事，他没法谈论这件事。“你刚刚在琢磨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呃，她说我们尝起来味道会更好，因为——那个，因为我们未经触碰……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   他红了脸，随后惊恐的情绪退却了几分，尴尬取而代之，但当他开口时，他语气平静、波澜不惊。“我觉得她的意思是，我们俩人都从没……那个，那啥过。我们确实没做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小天狼星看上去则丝毫没有因此而尴尬。“对，我也觉得她是那个意思。”他听起来若有所思，他的眼神飘远了。“我在想，她是怎么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反正肯定不是我告诉她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对面又传来一阵大笑，“哈！我想也不是……难道人人都能看出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他们怎么看出来的呢？你能看出谁做过——那个啥——谁没有吗？除非那人有孩子……我想，那种情况就有点不言而喻了。总之，那不是别人该操心的事情对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确实不是。要我说的话做没做过压根不重要，总之，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只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就是，如果我们尝起来味道更好，因为我们没有……那啥过。那么也许我们应该做一下……那啥，出于自我保护？不让吸血鬼吃我们？”

       莱姆斯踉跄着停下了脚步，接着望了望四周。“我们在山坡上。”他难以置信地说道。“这里只有我们两个！你不觉得我们得有几个女孩才可以吗？况且话说回来，没有女孩会愿意碰我，而你连你亲过的两个女孩都不怎么喜欢。所以我们又绕回了起点。”

       小天狼星只一个劲地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干嘛摇头？”莱姆斯没好气地说。介于他正竭力避免想起他方才谋杀的那个男人，以及当他意识到小天狼星居然真在认真考虑与不知道哪里的某个......女人做爱时，心里油然而生了一股排山倒海的嫉妒，他现在的心情真不算很妙。 

       “一无所知。”小天狼星对他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。你一无所知。一窍不通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知道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他叹了口气，“没什么，走吧，月亮脸。我们继续赶路吧。”

 

...

 

       太阳渐渐升起之时，他们抵达了山脚。一个钟头过后，他们看见了扎卡拉尼瓦茨的教堂尖顶和房顶……然后，他们疲惫不堪、一瘸一拐地朝着下一个巫师镇走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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